男人與支票, 選什麽不是很顯然易見的麽？

男人可以有很多個, 支票就只有一張, 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。

沈念的性格, 顧承奕不說了解得徹徹底底，也能估摸出個七七八八。

他沒有絕對的自信沈念會選擇他，畢竟這位前女友，不, 現女友的腦子不太好使, 做不出“擁有我擁有了無數個三百萬”和“一次性擁有三百萬支票”之間的最優選擇。

想到這, 他就很郁卒。

怎麽就找了個那麽糟心的女朋友呢？

九年前, 眼光不怎麽正常；

九年後, 依然吊死在這棵樹上。

顏數自覺闖禍，等手機充上一些電量後自覺地溜了。

臨走前，還給了顧承奕一個“你好自為之”的眼神, 看得顧承奕很想動手揍他一頓，打得他那張會讓沈念想起初戀的臉青青紫紫好不精彩。

“嗯？數數走了嗎？”沈念回來，手上還端著一盆剛做好的水果沙拉。

顧承奕酸了。

自從沈念搬進別墅之後，家裏吃的喝的大多出自陳阿姨之手, 沈念不再進廚房, 今天難得進廚房一次, 居然是為了顏數！

“你專門做給他吃的？”男人身上冒出來的酸味隱隱綽綽。

沈念隨手舀了一勺塞進嘴裏，模糊地應道：“對啊，虧我還做了這麽多。”

那一大盆水果得洗好切好再淋上沙拉醬，也得花費好些時候。

何況, 就外表而言，水果的形狀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，大小相近。

顧承奕控制不住的嘴裏泛酸，故作不在意地擡手，“餓了。”

沈念順手遞給他，“那你先吃，我去洗澡。”

說完，沈念帶上浴袍進了浴室，很快裏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。

外面，顧承奕望著那盆精心制作的水果沙拉，瞥了眼垃圾桶，又瞥了眼窗外，一時間竟不知道究竟該選擇哪個地方作為這些東西的最終埋葬地點。

最後，還是塞進了肚子裏。

算了，到底是女朋友親手做的，沒讓顏數看到，就勉強吃完吧。

等沈念洗完澡出來，顧承奕抱著吃撐的肚子靠在沙發上，眉頭微蹙，一副很是難受的樣子。

“怎麽了？”

看了眼茶幾上空空如也的大玻璃碗，上面只有一點白色的沙拉醬殘留，沈念驚了，不可置信地摸上顧承奕的肚子。

“你全吃了？”不撐嗎？

第二個問題看顧承奕現在的樣子就知道是不可能的，沈念只覺好笑，哪有人會一次性地把三人份的水果沙拉全吃了？

原因她也不想問，總歸不會是餓。

為了消化這點水果沙拉，兩人不得已重新換了衣服去會館外散步消食。

這回，沈念沒再遇到顏數，而是遇到一直在外面餵蚊子也不肯離去終於蹲到人的左香薇。

左香薇盡量自然地走過來，揮手打招呼，“Hi！”

沈念倍覺驚訝，因為這位美女從頭到尾盯著的人就是她，掃了眼顧承奕就把人無視過去了，為啥？

男主令男女老少為之傾倒的魅力怎麽突然失效了？她想不通，點了點頭算是回應。

點頭示意是陌生人打招呼中一種比較禮貌的方式，不突兀，不尷尬。

當然，其中還有一種“別打擾”的意思在。

沈念沒有那個想法，顧承奕有。

今晚被顏數打擾的事令顧總裁很火大，他不願意任何人再打擾好不容易擠出時間的溫泉約會。

但是，左香薇沒達成目的前是不會簡單罷休的。

她歉意地笑笑，走了過來，手心裏的手機屏幕散發著淡淡的光暈，“我是來道歉的。”

沈念：“？？”

顧承奕：“？？”

看出他們倆的疑惑，左香薇明白他們沒關註微博上的動靜，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。

屏幕停留在微博的界面上，過兩秒刷新一下，那條最新微博的轉發、評論、點讚數量就在蹭蹭蹭上漲，可見熱度。

左香薇面有歉意，“我沒有把你們的正面照和所在的地點發出來。”

盡管她已經在盡量保護沈念，微博話題這麽熱，參與進來的人越來越多，神通廣大的網友們遲早會摸到沈念的真實身份。

雖說左香薇不參與進去，遲早也有對顧承奕女朋友好奇的人去查，但不至於暴露得那麽早。

對此，沈念想得還挺開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
不抱怨，不接受。

不論左香薇出於什麽目的發的照片，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話題熱度上漲，她的真實身份即將被扒，平靜的日子即將遠去。

顧承奕先前還以為顏數說的熱搜是指蘇甜碰瓷的事件，沒想到是這個。

如此一來，他有強烈的預感：母親怕是很快要動手了。

想到後思楓，顧承奕詭異地默了。

多年來，他一直潔身自好，沒有亂七八糟的感情史，所以至今還不知道他媽會怎麽對待他的女朋友，未知就顯得有點可怕了。

沈念沒心思責怪，顧承奕心中存事，兩人就此離去，弄得左香薇心裏的罪惡感更重。

如果沈念罵她兩句，左香薇還能接受一點，然後順便跟上去再拍兩張照片。

沈念沒半點反應，她就覺得難過了，想想也是奇葩，再原地跺了兩下腳，還是回了房。

左香薇：【你和顧承奕的女朋友認識？】

顏數秒回：【？】

左香薇：【我看到她帶你回房間了。】

顏數：【哦。】

左香薇：【人家那是名花有主的，你別去當被人唾棄的男小三啊。】

顏數：【人家那是我粉絲！】

呸！

左香薇憤憤不平，“又是一個被臉欺騙的女人！”

在此之前，她也是顏數的粉絲，直到正經合作後，粉轉黑。

偶像果然他媽的只能隔著屏幕瞅，舔舔屏，任何奔現的做法都會死翹翹！

沈念和顧承奕在外面逛了一個小時才回房，兩人依舊如在別墅裏的那樣，顧承奕抱著沈念睡。

今晚，顧承奕閉著眼睛等了許久，等到沈念睡著，從她頭上拔下幾根頭發藏了起來，第二天交給崔助理去做鑒定。

溫泉會館是度假勝地，除了泡溫泉還有其他事好做。

沈念和顧承奕上午去湖邊玩，也沒做什麽特別的，就是在湖邊搭了塊地，釣釣魚，聊聊天，吃吃東西，過得很悠閑。

下午，在房間裏睡過一覺，啟程回家。

回到別墅之後，沈念迫不及待地去找陳阿姨，把從隔壁市買回來的特產交給她。

外面，崔助理報告最新調查結果：“顧總，您讓我調查的蘇甜和她男朋友的事有結果了。”

顧承奕：“說。”

“蘇甜是個服裝設計師，所在的公司就在沈小姐原先所在的天境科技的樓上，公司名氣不大，自己經營一個小服裝名牌，面向學生黨和年輕女性，走的是廉價路線，靠設計和低廉博人眼球。”

“服裝設計？”

“是的，和衛小姐一個職業。”知道老板在疑惑什麽，崔助理說得很明白，“兩人一個天一個地，完全不能比。”

蘇甜走的是某寶風，不需要多少靈氣與設計，在國際大牌的基礎上進行改動，令消費者覺得好看廉價就買，以量取勝。

衛靈宣走的是T臺風，每一件衣服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後的完美作品，更適合搬上T臺展覽，一般人根本買不到她設計的衣服。

顧承奕對衛靈宣還是有點了解的，畢竟是秦玉勳的女朋友，有過幾面之緣。

這也是那天在小區，他會讓沈念一個人上樓，自己和衛靈宣在下面說話的原因。

“繼續。”

“據調查，當天蘇甜的母親的確進了醫院，而……”眼見顧承奕眉頭皺起顯然是不願意聽這些，崔助理立即改換話題，“在此之前，也就是顧總您在德國出差的日子，沈小姐和丁夏雲回了一趟原先的小區，碰巧遇見蘇甜和她男朋友吵架。”

崔助理把蘇甜和她男朋友閨蜜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，顧承奕全程面無表情，聽完後冷呵一聲，崔助理解讀為：傻逼果然湊堆長。

崔助理：“蘇甜這人有點奇怪，本人既不優秀，也不漂亮，但就是會被很多男人另眼相待，處處關照，還會吸引蒼蠅，成就一出又一出的英雄救美。”簡直有毒！

這是女主特有的待遇，送上門的炮灰，和給男主趕蒼蠅刷女主好感的機會。

同時，某些趕蒼蠅的機會是男配的，也是為了讓男主吃醋，增進感情線。

對此一無所知的崔助理下了一個結論：“顧總，蘇甜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現在很多女性討厭的白蓮花，日常哭哭啼啼不說話，給人自己受了委屈需要人出頭的印象，有男人幫了就小鳥依人，是女人幫則並不領情。”

顧承奕沒有任何感覺，陌生人的事他向來是聽聽就過。

更重要的還是，“DNA鑒定盡快給我。”

崔助理：“是。”

第二天一早，沈念跟在顧承奕身邊，路經一個又一個神色各異的顧氏集團員工，直上頂樓。

顧承奕進了總裁辦公室開始一天的忙碌，崔助理讓HR為沈念辦理入職手續，錄入門禁卡指紋等信息，隨後親自帶人熟悉顧氏集團的內部。

總裁辦的權限很大，每個助理都有自己所專門處理的事物，只有對應部門所在樓層的準入權限，門禁卡無法互相借用。

這一點，包括公司其他高層都是一樣的，避免人員隨意進出，以防洩露機密。

整個公司除了顧承奕，也就是崔助理能夠進出各個部門。

如今，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沈念。

得知自己的權限過大之後，沈念抓住崔助理，神色急切：“快，刪了！”

崔助理傻眼，“啊？”

沈念：“我只要頂樓的權限就夠了，其他都給刪掉！”

崔助理為難地指了指上面，“顧總的吩咐，要不您自己去說？”

沈念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了頂樓，在崔助理如看女戰士的欽佩眼神中，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，進去了。

外面，各助理投來疑問眼神。

“什麽情況？”

“總裁終於要開始金屋藏嬌了？”

“不，這明顯是辦公室戀情啊！”

“總裁帶頭辦公室戀情了，我們是不是可以……”

“嘿嘿嘿……”

在顧氏集團，雖說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辦公室戀愛，但礙於頂頭上司還是個近三十年的單身狗，下面不敢做得太過分，幾乎不在公司太過親近。

如今，頂頭上司率先做出榜樣，他們一群人也算是解禁了。

崔助理沒管他們八卦議論什麽，反正不耽誤做事就行，他老神在在地回了座位，摸出手機，點開秒表功能。

唔，顧總能堅持多久呢？

三分鐘後，沈念從辦公室出來，給崔助理使了個眼色：走。

崔助理：“……”顧總，您是不是……太短了一點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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